第297章 小克萨和小伊丽丝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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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阿利斯塔心中一惊，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慌，对时间的恐慌，他觉得，小克萨和小伊丽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自己的榜样，虽然自己现在年纪尚轻，但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是有够糟糕了。从一开始的牛头人部落酋长，沦落成为诺克萨斯斗兽场的明星野兽，再成为紫衣圣教的执事助手，这些年来他付出了很多努力，得到的回报却是很少很少。但，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身边有艾丽亚就好了，至于梦想和抱负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把它作为楼阁上的明月，有时候想起来能让自己微笑就好。

但是现在，阿利斯塔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随遇而安，他要改变，他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他要改变现状，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啊好困啊……”小伊丽丝轻轻打了一个呵欠，微微皱着眉头将头转向了小克萨，用一种撒娇的语气对他问道，“我可以先休息一下吗？”

阿利斯塔清楚的感觉到，小伊丽丝的生命体征已经非常微弱了，休息一下？那就是说她已经感觉自己不行了吗？她眼睛一闭可能就再也睁不开了吧？

“嗯，睡吧，亲爱的，我要跟你一起睡哦！”小克萨轻轻将小伊丽丝揽在怀中，他的眼中似乎有一种魔力，就像冰天雪地之中投射过来的第一缕暖阳一样，能够融化冰封千年的冰雪，他柔声对小伊丽丝这样说道。

“不，不要……”艾丽亚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竭力抑制着自己流泪的冲动，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落在她脚下的雪地上，热泪让雪地都开始融化了。

阿利斯塔心中非常感慨，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再次反应过来，阿利斯塔就看到小克萨和小伊丽丝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双眼，他们互相偎依在一起，就这样如同两尊雕塑一样坐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都还挂着轻柔的笑意，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突然，天空中毫无征兆的拨云见日，一缕轻柔的阳光懒懒的斜洒下来，为小克萨和小伊丽丝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他们的脸上看起来似乎恢复了一点血色，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阿利斯塔这样想道，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的抬头看向天空，却只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原来是艾丽亚。当阿利斯塔转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艾丽亚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眼中尽是无助与恐慌，那是一种身处异时空并且亲身经历生离死别之后对未知未来的无助与恐慌，这一幕让阿利斯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忍不住满满挪动步子，朝艾丽亚的方向走去。

“牛牛……艾丽亚好害怕！”艾丽亚微微弯下身子，她的浑身都不住的战栗着，只见她双手环抱着肩膀蹲了下来，无助的看着她跟前的雪地不停的啜泣着。

“别怕，已经没事了！”阿利斯塔沉声说道，随即慢慢走到了艾丽亚的身旁，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谁知，还不容阿利斯塔将手从艾丽亚的肩膀上缩回来，艾丽亚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将他拉了过来，一把抱在了怀里，这一瞬间，阿利斯塔感觉到久违的温热，艾丽亚滚烫的热泪湿哒哒的打在阿利斯塔的脸上。

感受着艾丽亚颤抖的身体，听着她呜咽的声音，阿利斯塔心中怜意大发，他再也忍不住，抬起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艾丽亚。

“呜呜呜~牛牛，你会离开艾丽亚吗……”艾丽亚双膝跪在雪地之上，紧紧拥抱着身躯矮小的阿利斯塔，哭着问道。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阿利斯塔看着远方的冰雪平原，坚定的回答道。

“可是，可是！人为什么要死？艾丽亚……不想死！……艾丽亚更害怕牛牛死！”艾丽亚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阿利斯塔轻轻的将身子从艾丽亚的怀中脱离出来，他双手轻轻扶着艾丽亚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那，如果让你拥有永恒的生命，但你只能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你将永远年轻，永远漂亮，终生承受丧失亲人和朋友的切肤之痛，你，愿意吗？”

“呜呜呜~我……我不知道！但是，只要牛牛，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艾丽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就连她的棕色长发也开始变得凌乱，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雪地，不敢与阿利斯塔对视。

“那，如果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获得永生，但我们要付出跟克萨和伊丽丝一样的代价，那就是记忆，我们过一天忘一天，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却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故事，想见不能相识，甚至不知道自己作为人的意义何在，这样的生活，你，想要吗？”阿利斯塔非常温柔的问道，他就像一位循循善诱的父亲，而艾丽亚就成了正在被开导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