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死生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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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声地流着，仿佛如一颗颗断线的珍珠般。滴滴滚落在那黑色的键盘上，然后，顺着键盘缝隙渗入里面。那泪又仿佛是一眼清泉般，汩汩喷发，永无休止。她自己都很惊讶，怎么有如此多的眼泪，流也流不完。

还好，这无声的啜泣并没有引来牟君慈的盘问，她正在隔壁房间里给暖月的校服裤子缝裤脚，暖月斜眼偷偷瞄了下母亲，然后把白天同桌递过来的一张小纸条拿出来看，那上面写着：小月，告诉你件事，我看见夏老师今天哭了，眼框那还青了，你说，是不是被她老公打的啊？

暖月今天上课的时候也看到夏老师的眼眶青了，不过她没联想到是被老师的老公打的，她以为那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呢。经同桌这么一提醒，她觉得这件事还真值得研究研究，如果老师果真被家暴了，那可不是件小事。

一家三口人，每天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因此，即使冰玉哭成了个泪人，那屋的两个人也都还蒙在鼓里。

过了许久，她才止住哭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开始给他写回信。在信中她写到：

亲爱的

看过此信，我的心受到很大震撼，眼泪一直流个不停。自知我们的相遇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因此，想与你像它们一样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或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皆不能。只盼望来生我们能有缘在一起，共续今生未尽之缘，我愿足矣。

想你和我的心情也差不多吧。

爱你如斯

你的宝贝敬上

2007年12月

圣诞节在伴着无数彩灯，圣诞树以及北方的丝丝寒气中来临了。饭店里挤满了前来吃饭的客人，有的是年轻情侣，有的是阖家老小，还有的是单位同事，借着西方这洋节，中国的老百姓也跟着乐呵乐呵，这是近些年来中国存在的普遍现象，北方尤甚。

其实，说到底，都是商家们在作祟，这年头，一切皆以利益为重。只要看看那被布置一新的商场饭店，穿着圣诞衣服的服务员，以及步行街那一溜摆地摊的人就不难发现这一点。这种气氛甚至蔓延到小学校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下课凑到一起，商量着今晚上临睡前是不是把袜子挂门口，否则圣诞老人送礼物的时候发现没袜子就去别家了。

游戏里的圣诞节可比现实中热闹得多，好玩得多，也纯净得多，这里没有那么浓重的商业气息，有的只是好玩的节日活动：如堆雪人，杀圣诞小树妖，圣诞小兔子和圣诞小狐狸，燃放烟花，在北俱那千年不化的寒冰上跳舞，还有因为参与活动而获得的意外惊喜。

冰玉并没有参加同事们晚上组织的喝酒活动，而是下了班直接回家。倒不是她想做游戏里的那些活动，而是她事先留言给他，约好今天晚上见面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这份礼物她足足准备了一个月，她想亲自交给他。她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来，不过，她会坚守诺言，一直在这里等他的。

时间分秒划过，看着他的头像和名字一直呈了无生气的灰黑色，她的心越来越冰冷。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已是九时三刻，这个时间该是休息的时间了，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暗自叹息了一下，她下了游戏，关掉电脑，钻进有些冰凉的被窝里想，只好等到下次见到他再给他了。

在她下线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急冲冲来到网吧，来的路上还在想，希望宝贝还在，她应该不会下那么早的。为了能来见她，几天前他就策划好准备这天请假出来和朋友们吃饭，他想，若罗美娟不答应，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任她罗美娟怎么铁人心肠，最后也会心疼儿子最后放他出门的。只要他有了出门的机会，就会来这里见她。

一切都如他所料一样，罗美娟先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他出门，后来在儿子的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的攻城战略后，终于答应他早去早回的条件。前脚迈出家门，青玄就在想，早去早回？怎么可能！不夜不归宿就不错了。

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在酒店吃饭庆祝。因为大家好久都没聚了，这次青玄又挂了彩，本次聚会就显得意义重大。哥几个轮番上阵，这个说，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连喝三杯；那个说，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后来感觉不对，这不是诅咒他以后还要挂彩吗。于是赶紧改口道，不对，应该祝你福如东海，寿比泰山……

这连番的轰炸，不一会就把青玄灌迷糊了。待大家吃饱喝足后，青玄踉跄去前台结了账。可那帮人似乎还没玩尽兴，从酒店里出来，非要去歌厅唱会歌。

好吧，难得出来一趟，去歌厅就去歌厅。

在歌厅鬼哭狼嚎了一个小时后，众人纷纷倒在歌厅的长沙发上酣睡不起。青玄吃了点水果，又喝了点茉莉花茶，觉得头皮不像刚才那么发麻了，眼睛也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看来自己的酒醒了。眼见众人横七竖八躺在那里，唯有电视在那闪着光亮，青玄脚一跺心一横——此时不走何时走！

踩着众人的“尸体”溜出歌厅，急冲冲赶向网吧，只希望这时宝贝还能在里面等他。

午夜的长安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着，只是这热闹中却没有他想见的人的身影。他只收到了她给他的留言：

亲爱的，本以为晚上你会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可是都九点了还没见到你的身影，看来今天你是不能来了。给你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只有等到下次见到你时再给你了。爱你的宝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