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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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成玉听他这样说先是心中满是疑问，但一下又明白过来。开口道：“你是为了林月兰的案子？”

张九州赞赏的看了眼丁成玉：小珏一下就猜到了这家伙的想法，可惜江湖经验不足。

他没让韩森接话，也没让丁成玉继续说下去，插口到：“找我们帮忙？不会吧，‘韩大队长’，我和小珏该说的都对警察说了，我们只是平民，最多就是和这个案子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找我们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吧。再说，‘阁下’您好像已经不管这案子了吧。”

丁成玉用眼角瞄了瞄张九州，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他好像不是很喜欢韩森这个人。

为什么？

韩森愣了愣，转而又严肃的说到：“张兄，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局里是不让我管这个案子了，可是这个案子我是管定了，因为林月兰对我来说很重要。”

张九州保持一贯的表情：“听说这次临时调你去管的案子对你的前途可是有‘深远’影响的，我看你应该多多操心这事。真要觉得什么人对你很重要，那有些东西是要有所放弃的。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而得之。”

韩森盯着张九州，紧绷着下巴，伸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的一瞬，他眼内闪过一丝的愤怒，张九州这个人绝不是如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愤有点紧张。

丁成玉看看韩森，又瞧瞧张九州。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们两个有必要把气氛弄成这德行吗。

“韩队长，有必要找我们吗？比我们更适合的大有人在。”丁成玉开口想打破尴尬局面。

韩森转向丁成玉，面色缓和了些：“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已不是这个案子的管事，不适合找当局协作。再者你们两位是唯一直面过那两名疑犯的人，而且我肯定你们对警方隐瞒了一些事情。”

丁成玉心里一惊，当然脸上也没藏住多少。

“怎么说？”张九州倒是脸不红，气不喘，而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因为时间不对。”

“哦？”

“你们对警方说是9点左右回到病房，然后发现疑犯，直到他们逃跑，前后只有5分钟不到。可是据医院小饭店的店员说你们是晚上8点40分离开，并且也有目击者看到你们是直接回高级病房区的。现在假设给你们10分种时间走到病房，也就是8点50分左右到病房。而根据医护人员说疑犯是在9点05分左右不见的。那么从8点50分到9点05分，这多出来的15分钟里只有你们和疑犯在一起。在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张兄我想你不会记性差到忘了告诉警方吧。”

“你查我们！”丁成玉虽然佩服韩森的办案能力，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抱歉！但办案就要一丝不苟。”韩森丝毫没有歉疚。

张九州的笑容变的更深了，只是越发没有温度。果然厉害，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位子，看来不完全是靠他那区长老爸啊。

呵呵，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好，既然要我们帮你，那总要拿点诚意出来吧。但我们帮忙只为救人，不为别的。”张九州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么样小珏，你帮不帮？”

“啊？”丁成玉实在不能理解这男人的思维方式，一会一个样比女人还善变。不过至少能想到要问她的意见，还算有人性。为了林月兰能不答应吗。“好。我尽力。”

韩森深吸了口起又缓缓吐出，从包里拿出包东西：“丁小姐……”

“叫我小珏好了。我就叫你韩森喽。”

“好，小珏。我想你这个应该已经看过了。”韩森边说边从那包东西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

丁成玉看了眼递给张九州说：“哦，原来是那碎瓷片啊。不过这块不像是黄队长给我看的那块。”

韩森解释到：“是的，碎瓷片一共有好几块。看，这是我们做的电脑还原图。已经鉴定过了是明朝永乐年间的甜白瓷。”

“小珏，你很厉害的吗，在医院你就说是这种瓷器了。”张九州拿过瓷片。

“这也没什么好希奇的，我爸已经在博物馆工作了三十几年，我从小没事就往那里跑，耳濡目染。”丁成玉盯着还原图仔细的看着：“原来是一只梅瓶。”

韩森点点头说：“对，是只梅瓶。在当时很常见的器物。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有哪里奇怪？”丁成玉随意的问着，反正到现在奇怪的事情多了，也不差再多一桩了。

韩森说：“小镇当地的警方搜集了全部的碎片，结果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不到。也就是说如果把所有碎片拼起来，我们也只能看到一半的梅瓶。”

另一半到哪里去了？难道被绑架者带走了，可是带走另一半的碎片做什么？谜题似乎越来越多了。

“你们快看。”张九州忽然说。

“什么？”

这块碎瓷片的部位正好是那梅瓶的底部，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有着与那小青花瓷瓶底部相同的图案。

“三个相同的图案。”丁成玉看着张九州说到：“那不就更说明那一男一女和绑架林月兰的事件有关吗？”

“恩……”张九州陷入了沉思。

韩森用询问的眼光对着丁成玉问到：“小珏，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丁成玉瞧着手拿瓷片思考着的张九州，想了想，便拿出小瓷瓶和那布块，把她和张九州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张九州与神秘大汉的那段含糊了过去。

这下韩森也拿着小瓷瓶和布块发起呆来。

事情到这里只清楚了那两个在医院出现的神秘人与林月兰的失踪有关，因为那三个相同的图案，这不可能是巧合，也许是什么记号，总之那图案必定代表着什么。

再者，那小瓷瓶，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它是那两名在医院出现的神秘男女留下的，并且应该是无意丢失的。这小瓷瓶有什么用？或者说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用？

还有那只打碎的梅瓶，如今看来并不是罗文伟的，但它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必定是那绑架者带进来的。只是为什么要带这东西呢？

“唉~~~~~~”丁成玉觉得事情越来越混乱了。不过……“呀，糟糕！”

男人们从丁成玉的低呼声中回过神来，向她投向疑问的目光。

丁成玉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本来这小瓷瓶上肯定有他们的指纹，可现在被我这么一弄，指纹可能被破坏了。”

张九州哈哈一笑：“小姐，不是可能被破坏，是已经被破坏了。”

丁成玉不服气的说：“你也不是拿过，你也有份。再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啊。”丁成玉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在找理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底气了。

韩森并没什么特别反应，平静的说：“可能有指纹也查不到他们。瓷片上也有指纹，我们也没查到什么。还有虽然已经知道其中两名疑犯的大致相貌，但资料库里也查不到丝毫线索。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保证月兰的安全，我们还不能公开通缉他们，肖像只能在内部流通而已。”

三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到现在事情根本就是毫无头绪，照此事件发展的怪异程度，找到并抓住这两名嫌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看来只有先从这个图案下手了。

长假期间，图书馆里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尽管如此，也只有在这里才会违背人越多越吵杂的“自然规律”。

馆内一排排高大的书架装载着人类从古至今的智慧结晶，为现在的人们提供着他们所需的知识、故事和娱乐。而大量书籍的存在使得纸张和油墨混合后特有的香味源源不断得牵动着人们的嗅觉，这“书香”对爱书的人来说自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有着与世俗隔绝的悠然自得。

早上一开馆丁成玉就来到这里，她带着那布块，希望能查到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意义。既然打碎的白瓷梅瓶、青花小瓷瓶和碎布块上都有这同样的图案，那表示这一定是条关键的线索。

昨天晚上她回到家就先通过网络查了查，但一无所获。且韩森和张九州都不同意把这图放到网上询问，因为怕惊动那些绑架林月兰的人。

看来只能用这大海捞针式的查询方式了，看着自己搬到桌上一叠叠的书籍，丁成玉感到机会渺茫，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这整个早上，她只知道图案上方的那只大鸟可能是凤凰，下方的那圆形野兽图形是中国古代四大神兽之一——白虎。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这图案和中国有关。是啊，该乐观，至少不是一无所获，范围缩小到了亚洲，而且是中国，哈。丁成玉心里自嘲的想着，心情有点点的沮丧，但翻着书的手并没有放慢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口袋内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是张九州发来的消息：“小珏，我这几天找朋友帮忙查那小瓷瓶里的东西，顺便带了从韩森那里拿来的那迷药一起去问问。过几天回来再联系。九州！ps：要想着我哦！

“白痴，谁要想你！”丁成玉撇撇嘴，心情似乎好了点。

继续奋斗。

丁成玉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书，脑子也不停的转着。是不是查找的方向有问题呢？现在手中的书是关于中国四大神兽传说的，其中有许多古代不同时期所描绘的图案，可是没有一个是她丁成玉要找的。也许因该把范围扩大，不应该拘泥于这“四只动物”。

想到就查，丁成玉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了搜索网站，开始查询。这次她只打了四个字——“中国图腾”。

可想而知，跳出了一长串的搜索结果。

那么，现在就来个“地毯式”查看吧。其实也就是最笨的方法，每个网页都点开看看而已。

丁成玉边看边啧啧称奇，原来华夏文明演变至今竟然有那么多的图腾崇拜。不仅每个民族有自己的图腾，就连民族内各不同部落也有自己特有的崇拜对象。

哈，看这条，连姓氏也有图徽！看看，右手移动鼠标，食指轻轻一按，进入了网页。

……

“哦耶~~~~~~~”

一声清脆响亮的欢呼惊动了阅览室内其他的人，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往那名扎着马尾，身穿红色t恤，白色七分裤的年轻女子。

糟糕！丁成玉暗叫一声，自己几时变的那么容易得意忘形了。她红着脸尴尬的偷偷抬眼瞄了瞄几位管理员，哇，脸色铁青，那位年纪最大的脸部肌肉已经开始要抽筋了。快闪！

迅速收拾好东西，连手提电脑也顾不得关，啪的按下屏幕，干脆直接用抱的，然后挎上背包，快步离开了阅览室。感觉背后的几十道目光快要把她盯穿了，不自觉的脚步越来越快。

一走出图书馆大门，丁成玉坐在台阶上再次打开电脑看着刚才查到的资料，网上的那图案虽只是相似，可丁成玉的兴奋之情还是难掩。赶忙拿出手机拨号码。她要向那两位宣布，对那神秘图案已经有点眉目了。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对不起……

对不起个头啊！

两人的电话竟然一个都打不通。当头一泼无名冷水！真不是一般的郁闷！

看来只能发个短信，耐心等了。

……

七天长假一晃就没了，直到开始上班丁成玉也没接到韩森和张九州打来的任何电话，期间也只有韩森回了条短信说自己现在正出差在外，很忙脱不开身，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不过更绝的还是张九州，在他离开的第三天，也就是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丁成玉收到一封他寄来的信，一看寄出地址，似乎是在偏远的农村地区，难怪只能写信。信的内容拉拉杂杂一大堆，都是他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和怎么的思念这里以及要她一直想着他。

切！谁会想他啊！臭美去吧！

可一个星期后，丁成玉知道自己错了，她想他，该死的想。这让丁成玉一开始很是烦躁，然而这烦躁到后来升级成焦虑。

他怎么都没消息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不会，这家伙那么能打，能出什么事，那或者是出意外了怎么办？真是，既然已经写了一封信了，那就要有责任写第二封啊。不过她自己也没回信给他。哎呀，干吗要回信给他，又不是他的谁。可这人就算不写给她，那总要写给父母报平安吧。不过，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过自己的父母，或者提到过他的亲戚。

丁成玉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对张九州其实一无所知。

又一个星期开始了，丁成玉终于做了个决定。

她，要去找他！

向单位请了假，与父母说是和朋友去旅游。定了机票，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直奔机场。

……

破旧的长途汽车开过，排出一股浓烟的同时卷起一阵沙尘。

下车的只有一位一身城里打扮的大姑娘。她背着背包，一身轻便打扮，先在车站上站了会，看上去似乎有点茫然。然后从腿旁的大裤袋里拿出一份地图，打开看着，又抬头看看周围。不多时收起地图，紧了紧背包，迈开脚步向大路旁的小路走去。

走过一段土路，眼前豁然开阔，一个小村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一进村，丁成玉这位城里姑娘才发现自己的突兀。村里人见到有陌生人来，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着她。这让丁成玉浑身不自在。

可是她人都来了，怎可能半途而废。哼！张九州，都是这家伙害的，等找到他，他就~~~哼哼！当下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

“小朋友，能不能告诉姐姐~~~唉，别跑啊！”丁成玉一脸溃败，她只是想找个最没威胁性的问问，没想到自己倒变成最具威胁性的人了，连小孩见了她都要跑。

“姑娘，您是谁啊？打哪来啊？”一名老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啊，我……我叫丁成玉，是从s市来的，只是想来找个朋友。”丁成玉有点局促，但老者面容慈祥，不像是有恶意，心里稍稍放心了点。

“哦，s市啊，那可是很远呐！”老者屡了屡白胡子，继续慢悠悠的说到：“俺是这村的村长，姓万，这里的人都叫俺万大爷。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忙的大伙一定帮。”

丁成玉一听这话，心情总算放松了许多，山里人的确淳朴啊！笑容又回到脸上：“谢谢，万大爷。我只是想问‘万虢古林’怎么走？”

顿时，抽气声从四方传来，直觉告诉丁成玉，有麻烦了。

“姑娘，你，你。那里可不能去。不知道，俺不知道那怎么去。你还是回去吧。我帮不了你，这里所有人都帮不了你。”万大爷又是摇头又是摇手，极力否认着一切。

不知道？

才怪！

现在只能先赖在这里，从长计议。那个地方有那么恐怖吗？这样张九州岂不是很危险，可他不是去找朋友帮忙的吗，这什么朋友啊，住这种地方。

怪人怪朋友！

“大爷您看，现在天色都晚了。我一个女孩子家，人生地步熟的。您就忍心让我现在走夜路回去？”

“这~~好吧，今晚你先住在我家。和我儿媳妇一块住。”老爷子叹了口起，领着丁成玉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三天！

在接下来的这三天里丁成玉觉得自己可能把这一辈子那丁点的马屁功夫都用光了。看来拍马屁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又要拍的人舒服、到位，还要拍的自然、不做作。难为单位的那帮人了，没想到他们平时的脑细胞都用在这上面了，也难怪领导会赏识他们啊。想想，那要牺牲多少智商和情商才换来那一点点小利益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还好她这三天的“马屁”没有白折腾，万老爷子拍不进，那就换方向拍。她家媳妇在第一天晚上的时候已经跟她“称姐道妹”了，第三天的胜利还不手到擒来。

原来“万虢古林”那地方之所以惹的村里人个个谈“林”色变的样子，是因为人们认为那里有“鬼”。而之所以认为那里有“鬼”，是由于几乎每个村里人一走进那小树林就怎么也出不来。因为那林子怎么走，怎么熟悉都还是会迷路。非要你在里面折腾个两，三天才会让你出来，久而久之也就再没人敢进去了。

丁成玉认为这些人很是迷信，又太过自信，自以为常年住在这里就没有不认识的路。可是大自然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神奇，作为人类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还好这次她带了专业的指南针，她就不信这林子真有那么邪门，又不是百慕大三角。可惜当时丁成玉没意识到她这想法有多草率，自己首先犯了“轻视”的错误。

在丁成玉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得知了一些有用信息。据万村长的媳妇春花说，他们万家村里有一个人曾经安全进出过，那就是住在村尾的万大山。

“我说妹子，你别不信，这可是他媳妇亲口告诉你春花姐的。要说这消息恐怕村里除了他家里人知道，余下的就是俺了。俺和他媳妇是什么关系，再说了这村里哪有俺不知道的。”万春花好不得意。

“大姐，是吗。那您倒是说说为什么他就能进去后又安全出来呢？您说这是为什么啊？虽说我是从城里来的，这点见识可没您丰富啊。”丁成玉边说边心里直说自己恶心。春花姐你是好人，小妹我真不是存心要这样的。

万春花听丁成玉这样一说更是笑的像朵花：“妹子，看你明天要走了，说给你听也不碍事，你也不会真进去。她媳妇说是她老公聪明，进去后是沿着一条小溪走的。”

“小溪！？”

“是啊，早年没这事的时候我也进去过一次，那条小溪就在林子的西边，很好找的。”万春花边说边把灯一关：“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明天你一大早还要起程回去呢。”

“哦！”

第二天一早，丁成玉在万村长的“护送”下出了村子，老爷子亲眼看着她坐上长途汽车，才转身回去。只是丁成玉哪里会那么好打发，在她心里早有打算。

大巴只开出100米左右，她就下了车。

“万虢古林”，听名字的确有点唬人，说白了就是一小树林。叫这名字还不是因为古时这村子住的人只有姓万的和姓虢的。只是现在仅剩下万姓的人家了，所以名字从“万虢村”改成了“万家村”，而小树林的名字却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