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清理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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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原惊喜道：“这个老太太真是还没和我说！这事可是真的有准星了？别是胡大夫随口哄咱们的罢？”

大太太便笑道：“虽则胡大夫在老太太面前不敢说得实牙实齿的，但也说了个七成呢！老爷也知道的，胡大夫这性子不哄人的。况且还有另一件算得上是好事的——亭儿大概惊吓过了，有点儿离魂症了，倒把从前好多事儿都忘了。而今说她是孀居，她也就信了。”

杨原也笑道：“那就好！亭儿这次劫难虽苦，而今这好消息倒是也算苦尽甘来了。今儿你派人送信时只说亭儿醒了无大碍了，也不知道这会子她可好些？今儿也晚了，我也不好过去她院子里看她了，索性这时候让喜鹊过去看看她怎样，再回来说一声就是了。”

“喜鹊我留在亭儿房里了，让她先伺候着几日。亭儿那两个大丫头原本年纪也不小了，这几个月趁着亭儿不在，心也野了，老太太和我都觉着该是时候换了她们了，今儿就把她们都遣了出去了。”大太太轻轻一句话就将杨亭换大丫头的事一笔带过了，“听话好用的丫头也不少，好好挑两个上来调&教个三五月的，也就好了。”

杨原并不在意这个，只挥手道：“这事儿你和老太太看着办就是了，有什么要紧？”

在一旁的百合看着杨原心情还好，便趁机上前来替大太太问道：“而今也不早了，老爷可是就在这房里歇了？去看大姑娘的事儿，还是我带两个小丫头点了灯笼去罢。”

原本打算坐坐就往书房里睡去的杨原听见这样问，倒是改了主意点点头——今儿也算是喜事连接了，大太太好歹也是杨亭的亲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将就住下个一宿半宿的也没多大相干。

大太太唇边勾勒出来个隐约的笑模样道：“百灵今儿也忙活一日了的，大姑娘那里，出去让孙婆子带人去问问就是了。老爷明日可是还要出门的，百灵你还是赶紧来安排好小丫头子们收拾好内房安置老爷睡下是正经。”

百灵忙忙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小丫头们进了内房收拾去了。

杨原细细看着灯影里含笑的大太太，不知道怎么就恍惚看出来她年轻时候的容貌来，那时候的大太太，还是个爱笑活泼的少女，扳指算来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杨原又想起杨亭这个和大太太有几分相似的唯一的女儿来，忽而心就软了下来了，看着大太太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大太太一回头便对上了杨原这分外柔和的眼神，不由得惊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微笑道：“老爷这是想什么了？莫非已经是盘算着给亭儿的孩儿起名字了？要依我说也容易取呢，亭儿下一辈的排行就是玉字辈，带玉的好名字也多着呢！”

听见大太太说起那个他自己也很期待着的孙子，杨原目光中的柔和都要饱满的溢了出来：“芸娘，这一晃眼，咱们也都是快要有孙子的人了，不知不觉间，你也跟着我过了二十来年了。这些年，为着后嗣的事儿，也真是难为你了。”

杨原这一声“芸娘”，生生的把大太太的热泪勾了不少出来，自那后院里头不断的新进些姨娘通房后，杨原已是多年不曾喊过大太太的闺名，总是客气而疏远的喊她夫人罢了。这么些年下来，大太太早在这姹紫嫣红的后院里头磨练得心都硬成石头了，万万不曾想到，女儿这回那肚子里头的孩子，倒是最先把杨原这个大老爷放倒了。

大太太忍着将眼里的泪收回眼底，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容：“看老爷说的是什么话呢？芸娘那里被难为过？就是有些许难为，今儿听了老爷这话，还有什么过不得去的？老爷和芸娘半辈子夫妻了，还说这些就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