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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河派出所内仍旧是一片忙碌,所里的人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休息,并且每天都是早上八点来钟开始忙,一直干到晚上的十点、十一点。
之前那许多的图像增强相关案子才做完,现在又要开始做王言指纹比对破了的案子,每天还是在抓人、传唤、接警,忙的一塌糊涂。眼看着的,所里老同志们都呆了不少,好像没什么精神的躯壳,眼神中透露出的就是疲惫。
王言开着小车车进了后院,完美倒车入库,才一停车,杨树就赶紧的下来,蹬蹬蹬的跑进楼里,找到了之前的接警单去到了楼上的所长办公室。
几乎差不多的时间,曹建军走了进来,王守一都给杨树打电话了,怎么可能不给曹建军打电话。
王言跟李大为跟在曹建军的身后进了所里,眼看着的,曹建军在那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去,最后还是接到了王守一的电话,这才不情不愿的上楼去了所长办公室。
李大为指着通往楼上的楼梯,瞪大了小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言:“不是,他真想甩锅给杨树啊?”
“也没准是想应对的方法呢,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王言倒是装起了好人,起身去洗了保温杯,泡了茶水,“走啊,来的及还没抽饭后烟呢,抽一根。”
李大为深呼吸,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着王言走了出去,到了花坛边点上华子吐了个烟,说道:“我感觉杨树要遭,我看曹建军那样就是不想担事儿,把锅都甩到杨树身上。”
“没事儿,问题不大。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就说了,人家杨树法学硕士,执法肯定没问题。他不是也念叨了一遍嘛?全程开车执法记录仪,还又跟那个报警人打电话重复问了一遍要求。那不管这人怎么投诉,肯定是没问题的。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但咱们说实话,就这样的报警要求,也没拿咱们警察当人看。
这个女人肯定也是有问题,跟她丈夫吵架,给她丈夫逼的都自杀了,咱们不究真相,恶意揣测,你就想想这女人得多能作吧。人家曹建军说的也对,到底是老警察,判断还是准确的。你看看,这不是今天就投诉来了吗。”
“不是,言哥,我说曹建军甩锅呢。”
“我知道啊,他就是真甩锅了,你想干什么?”王言笑吟吟的问道,“哦,明白了,你想鼓动我给杨树出头是吧?”
“你能力强啊,又有功劳在身,咱们所长还有宋局都看重你,有点儿什么事儿你也不怕,对吧?当然就是我现在被警告了,要不然你看我怎么骂曹建军。”
“大为啊,你听这话怎么有点儿道德绑架的绑架的意思呢?我有没有能力是我的事儿,但不能我有能力,就得帮人家忙啊,对吧?没这道理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挺有钱呢,那么多人生病,那么多孩子没人养,那么多人受着穷,是不是我要散尽家财啊?
说白了,不管是你还是杨树,咱们不过也才认识半个月罢了。而且你还比杨树强,用继伟的话说,你是没有仕途了,我也不想走仕途,咱俩能在这干到退休,可杨树不是吧?他就是来咱们所走个过场,一年以后就回市局了,前途远大啊,跟咱们这小民警有什么关系?”
王言拍了拍李大为的肩膀,“不要说什么我不近人情,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别扯半个月的感情有多深,滚一张床上睡觉的异地恋都跨不过距离,你以为一般的朋友,又能有多坚挺的感情?我一千块一个月,让他住我房子,做的还不够意思吗?你小子也是,不记好啊。行了,你自己义愤填膺吧,我得收拾收拾走访去了,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开始新篇章了。”
没有搭理李大为的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哄孩子的。
夏洁在跟教导员一起安抚那个女人,赵继伟昨天跟张志杰一起值了夜班,今天没精神出去走访。王言呆了一会儿,又等着饮水机烧了一波热水,接满了大大的保温杯,将执法记录仪挂到胸口,八件套扣在腰间,小民警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走访工作。
人民群众还是一样的热情,村子里的贫困户、有矛盾的家庭、有困难的家庭,他基本全都走访了一遍。这是村子的好处,谁家有什么事儿,基本村里人都能知道个大概齐。
之后走访楼房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他没办法通过几个八卦的大娘,了解清楚整个小区的各种情况。虽然有物业公司,但物业也不好使。那就只能是一家一户的,逐个了解情况。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一个两三千户的小区,总是没有村子大的,少走不少路,只挨个的扫楼就好。
现在继续在东宁村走访,更像是完成人民群众交代的任务。剩下的还没走访到的人家都盼着呢,他要不去,人家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
就算他去了,还得问问,怎么这么多天才去他们家云云,好像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才走访了一家,他与人民群众沟通的手机就是一阵童声唱响了红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出意外的是一连串的本地号码,他接听起来。
虽然多数情况都是这种手机号码,但他的手机里还是存储了很多联系人的。存个电话号用不了多少内存,他手机一个T的存储容量,所以一般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都会留个备注,并同时附上他回忆起来的情况。
他没有开过目不忘,只是靠着被动记忆,现在记的很牢靠,等辖区全部走访了一遍,就会被冲模糊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该记还是得记。
“喂,我是王言。”电话接通,王言先自报家门。
“小王啊,我是你刘大爷啊,东宁村北边的刘建设,没忘了吧?”
“没有,那怎么能忘呢,什么事儿啊大爷?”
电话对面的刘建设说道:“这不是这一阵子都找卖保健品诈骗的吗?今天啊,我跟我们家老婆子出来溜达,就在这个万达这边啊,有个人拦住我们俩给我们发传单。说是明天上午九点,就在咱们市中心附近的这家富斯顿酒店开讲座,去了就给鸡蛋。我一想这不就是骗子吗,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王言好笑的摇头:“我说大爷啊,我记得你在平安市的儿女,房子都在咱们八里河买的吧?你怎么溜达那么远呢?你还轻微脑梗,大娘腿脚也不利索,这么热的天,出去晃悠啥呀?”
“我愿意,你管我往哪溜达呢。你就说这个是不是线索?”
“大爷,这肯定是线索,但我没办法直接抓人呐。我们得知道他们卖的什么,卖多少钱,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故意诈骗的。而且大爷啊,你都干到市里去了,那不是我们八里河的辖区,我没有执法权,简单的说就是那地方不归我们管。
不过大爷你放心,你提供了消息,肯定不能忽视。我这就联系那边的派出所,让他们明天跟着到现场看看情况,如果确认存在诈骗、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情况,他们肯定会行动的。回头我跟进一下,如果涉案金额不小,有个几百万,我一定敦促他们派出所,到咱们村里来给您老送锦旗。”
“那行,小王啊,大爷知道你忙,但是这个你可得给大爷上上心。我可跟你说,等不到你消息,我觉都睡不好。”
“大爷,你就放心吧,明天晚上之前,我肯定给你打电话,抓没抓人都告诉你一声。不过下次你和大娘就别往那么远溜达了,就在咱们八里河转悠,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杀过去。”
“行了,你上点儿心,挂了。”
大爷不耐烦了,可能是太热了吧……
不过大爷的精神是真强,大爷原话‘这一阵子都找卖保健品诈骗的’,‘都在找’是重点,这是东宁村的真实写照。腿脚利索的老头老太太,都出去晃悠了,这两天王言的电话就没消停过。
摇了摇头,王言拿出手机给张志杰打了过去,让其沟通一下市里的派出所,安排人去看一看。
卖保健品诈骗,为什么很多人都能逍遥?因为老头老太太不报警,甚至有的买了几十万的各种东西在家里堆着。而那些卖保健品的,又多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好操作。而且有的犯罪团伙是擦边的,再说保健品的生产制造销售是被允许的,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有一定的办案难度……
如此忙碌的一天过去,日常的在外面吃过了晚饭,七点多的时候,王言又开着小车车回到了八里河派出所,仍旧是提着八件套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似乎今天是比较安静的一天,除了值班外出巡逻执勤的,所里人基本都在埋头忙碌着,只有相对坐着的曹建军与杨树附近,飘着尴尬的气氛,影响了整个所里的氛围。
一直做好同志们后勤保障工作的王守一也没在楼下晃悠,教导员和高所、程所更是全都不在,可能是在楼上呢,也可能是出去执勤了,派出所总是有很多的工作。
随手将八件套扔到桌子上,哐当一声打破了所里原有的秩序,夏洁、李大为以及值了二十四小时班仍旧没怎么休息一直打哈欠的赵继伟,包括杨树、曹建军,还有其他的人,全都在一瞬间将目光转移到了王言的身上。
“我说,大家伙都看我干什么?”王言奇怪的拿出八件套上的保温杯,转了一圈看着众人,接着便拿着保温杯去清洗,并泡上新茶。
“那个王言啊,前两天盗窃的指纹已经提取出来了,我放你桌子上了啊。”有人招呼道。
“你们发的威信刚才吃饭的时候都看见了,再说桌子上又出来四个文件袋,我又不瞎。”
王言摆了摆手,接好了热水之后,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哎了一声问道:“杨树啊,早上那个投诉的事儿怎么处理的?”
“没什么事儿,我执法没有问题,督查也确认过了,已经过去了,谢谢你啊,王言。”肉眼可见的,杨树的兴致并不很高,当然是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曹建军甩锅的行为。
王言当然知道结果,因为夏洁他们全都给他说了,包括杨树都给他发消息吐槽了。
“哦……”王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哎了一声,说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我怎么好像听说是有老同志甩锅呢?一推二五六,一点儿责任不想承担。杨树,是有这么个事儿吧?”
他这话一出,本来就因为他问起现在所里算是敏感的问题,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所有人,他们的神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有皱眉的,觉得王言不团结,因为这种事儿,杨树这个当事人都没发作,王言多啥呀?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宽了。当然也有期待的,想现场吃瓜看热闹,总的来说还是期待的多。他们的眼中,都是惊讶。
夏洁、李大为、赵继伟,包括杨树,他们也不敢相信,王言就这么把这话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尤其李大为,又是瞪大了小眼睛。早上的时候,王言可没答应给杨树出头,他都不想那些事儿了,结果没想到好哥哥这么猛,回来都没坐下呢,直接就开炮了。
作为当事人的曹建军自然更不好受,好面子还小心眼的人,如何受的了王言这么说呢,顷刻间,便连脖子都一起红了,青筋尽显,愤怒都写在脸上。但是他没发作,因为他确实理亏。
杨树看着曹建军都要气死的样子,眼睛都爆血丝了,那难看的脸色,赶紧着起身过来拍着王言的肩膀:“王言,没什么事儿,现在都解决……”
你以为是给你讨公道呢?
王言拍开杨树的手,轻轻一巴掌将他拥开两步:“我听说你是想要进去看看的是吧?结果被人拦住了,说那个报警的女人不好相与,容易找事儿。怎么现在都成了你一个人的责任呢?曹建军,曹警官,我不点名,你不知道说谁呢?”
这都骑脸输出了,注重脸面的曹建军如何忍的住,哐当一下,一把将早都被捏的皱巴巴的文件夹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
他紧走两步,似乎还知道这是派出所,那是同事,停在了王言的面前:“我就问你,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大声喊,他的声音颤抖,那是肾上腺素在攀升,那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随着他的动作,所里看热闹的人赶紧站起身围了过来,张志杰第一个跑到两人中间,拥着王言后退,嘴里还劝说着,夏洁则是扯开了凳子,给人群让地方。其他人则是过来拉着曹建军。吵架可以,要是打起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问题就严重了。
王言多大力气?哪是这些人能拉住的,他轻轻一拂,站在他和曹建军两人中间的同志们就被分开到两边,他就这么看着曹建军,一脸的瞧不起:“看不顺眼的事儿不能说?老警察欺负新来的小警察不能说?你曹建军当个带徒弟的师父,没有担当只会甩锅,不能说?怎么着?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似的,还想跟我动手?
我告诉你曹建军,别他妈的真把自己当成什么明星警察。大家都一样,都是派出所基层民警,你多啥呀?你是英模啊?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发生的事实,我还不能说了?就咱们所里这些人谁不知道啊?你自己骗自己呢?
你们不用拉着他,你要想动手,咱们完全可以以切磋的名义练一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要动手你就说话,咱们直接后院练练。”
曹建军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使劲的扒拉开身边的人,没选择跟王言动手,而是选择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大家都在啊,我跟大家解释一遍。当时杨树确实跟我说了想要进去看看,我也确实拦住了,但你们说,那个女人那种要求,我们要是进去了打扰了她丈夫休息,她是不是还得投诉?我说的有错吗?我做不对吗?
而且当时确实是杨树自己一个人去大门前看的情况,那时候我来了一个电话,我去打电话了,在这件事儿上,我确实有些不对,但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杨树,你自己说,是不是?”
这下曹建军倒是喊了出来,那叫个声嘶力竭,通红着眼睛看着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无辜,想要撇清楚他身上的责任。
杨树点头刚要开口,王言直接打断:“还找理由呢?把锅甩给杨树,你自己一点儿责任都不担?还你确实有些不对?知道不对了,你在这喊什么?嗓门大就有道理?
是,就算最后杨树没有事儿,但也不代表跟你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是质疑你这个人,明白吗?就今天这个事儿,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张哥、陈哥都在这呢,他们俩都是当师父的,你就问问他们俩,谁不是把事儿扛自己肩膀上?怎么你就这么差劲呢?
这不是什么道德绑架,不是我在这大义凛然。咱们警察队伍实行这种传帮带,为的是什么?是建立牢靠的战友伙伴关系,是将我们人民警察的精神一代代的传递下去。你就是这么当榜样的?就是这么传递精神的?一个利己主义者,有功劳了冲的比谁都快,要承担责任了,跑的比谁都快,你当的什么警察?
而且杨树还是见习期,没有执法资格你不知道吗?你们俩带队,主事儿的是你,你不知道吗?要是杨树自己能执法,他带个辅警同志不行吗?要你干什么的?今天这个事儿,如果责任定下来,到你身上可能是记大过,可到了杨树的身上,那就是开除,不予录用,这你不知道吗?
换句话说,你自己闯了麻烦的时候,凭什么让所长给你担着?你那么喜欢讲事实,你自己挺着不就完了吗?还让所长给你想什么办法?
你心眼还小,尤其是咱们俩之间。曹建军,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打我来八里河派出所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为什么?不就是我出风头了吗,你看不过去,小心眼的毛病就上来了。别的不说,你积压的案子,我给你做了六个图像增强,四个指纹比对,也没听你说一声谢谢啊。
人家投诉来的时候就见你甩责任,现在上来能耐劲了?甩责任是怕担责任受处分,现在跟我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动手,也是怕处分。
哎呦,气的都哆嗦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你那么小的心眼儿,还好面子,感觉丢脸丢到家了吧?明星警察?也就你自己信。看你那个熊样吧,你装什么呀?我都说了,你要不服,咱们就切磋切磋,你在那咬牙切齿的,有什么用?”
王言一通输出,化作了一把把刀子,直往曹建军的心里捅。
眼看着王言一副瞧不起看不上的样子,极大的愤怒冲击着曹建军的头脑,心眼小、爱面子,但他偏偏又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那么这两个性格上的缺点,就会让他无法忍受他以为的屈辱,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这个限度、这个阈值,并不很高,经不起挑逗。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曹建军并没有等着王言再说一遍,已经要冲过来揍王言了。但很可惜,他被人拉着动不了。
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停止说好话的所里老同志们,更是劝着这没开打的架,场面一时乱的不行,跟闹哄哄的菜市场并没有什么两样。
有人拉着曹建军,他反而更来劲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着要揍王言,嘴里边也是不断的大喊着,各种脏话也彪了出来。
本来也是有人要拉着王言的,不过见被疯狂问候的王言就这么抱着肩膀,笑呵呵的靠在桌边,一点儿别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也就罢手了,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围在身边。
王言抱着肩膀,看着曹建军跟那演戏。开始的时候曹建军可能确实很愤怒,但被人拉着,他骂了几句的时候就已经清明了,戏也就多了上来。
这种事儿王言很理解,面子已经丢了,但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总要保留一下,总得让人知道他曹建军有种。当然了,王言在那抱着膀看戏的样子,也确实挺欠揍的,很瞧不起人。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曹建军在那发挥了没几分钟,王所长和教导员就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干什么呢?”王守一大声喊道,“曹建军,你想干什么?”
“所长,这个小崽子……”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这个警察你还想不想干?”王守一瞪眼看着仍旧不罢休的曹建军,直到看的后者蔫了下去。
教导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闹起来了?咱们是一个集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王言说话了,不过他没回答教导员,而是嘲笑曹建军:“我说曹建军啊,曹警官,明星警察,你也不行啊。吵吵嚷嚷的,就是不说正题。我可是听你骂我半天了,从头到尾你也没说要跟我出去切磋切磋,增强一下实战技能。就嚷嚷着……”
“王言!说他没说你是吧?”眼看着曹建军又要被王言几句话搞得下不来台,王守一瞪了过来,“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这才消停几天呐?前两天李大为那个犟驴惹事儿,今天你又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看我活的长了,想让我早点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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