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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盆锔碗锔大缸,扒葱扒姜扒蒜瓣,捏猫捏狗捏泥人,玩鸟玩物玩蟋蟀,有人各吃一套活?瞪眼完傻眯愣眼的叫巧姑一顿扒扯,弄得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了?嘴里含着菜渣儿,‘带毛……骂谁……’瞅着巧姑直喀巴眼的说不出话了。刘大麻子的几个公子哥和邓猴子二公子瞪眼瞎,也都被镇慑得眼巴巴瞅着巧姑吧吧,谁连个扁屁都没放,尴尬那了。
孙二娘听个个儿姑娘不软不硬说的话,高兴的心说:啥叫棉里藏针哪,啥叫软刀子也杀人哪,我姑娘长大了,敢叫色狼呲牙咧嘴露出的犬牙,咬个个儿舌头,太出息了我姑娘?龙生龙,凤生凤,这才是我孙二娘的姑娘呢!
麻妞不知搁哪跑来,冒着大汗,喘着大气,进了屋就咋呼,瞪眼完一看乐得前仰后颏,蹬着脚,拍着巴掌,咧着猴腮,边笑边说:“瞅……瞅……黄面……白点儿,脸咋抹巴的魂画的,像唱戏的麻、麻婆子,太、太滑稽了!哈哈太可笑了!”瞪眼瞎也扒着一大一小的红耗子小眼儿,凑近前一个劲儿的瞅,瞅得麻妞又好气又好羞恼的推了瞪眼瞎一把,跺着脚,“笑、笑、笑!他妈个腿的,你们没看着,才吉老大得瑟的,挽着一个,搂着一个的,简直杆儿气死我了?咱要没有这满天星,也是一朵花,那俩骚娘们敢在我面前搧呼?站在那儿,咱还不一定扯她那个扔哏扔呢?你们要看了,个个还笑得起来,想哭都找不着祖坟,只能哭乱死岗子去?”瞪眼完听后,“嘎”刹住笑,绷着脸,眨着眼,点划着问:“麻妞,说,吉老大咋得瑟的,咱非好好整治整治这个臭鳖犊子?黑龙镇容得下他,就算咱宽宏大量,狍子撅屁股,还充梅花鹿了呢?狼心狗肺兔子尜碎,不是啥好玩意儿?”麻坑双手掐腰,“咱篙斧子劈了他,开膛摘心,煮喽下酒!”瞪眼完一口把酒碗抿个底儿朝天,往桌子上一扔,酒碗在桌子上滴溜滴溜地乱转,他一把拍住,眼喷阴森的复仇凶光,冲麻坑攮嗤,“你,唬啊?他死了,你也得挨枪子儿偿命,那漂亮娘们也就到不你手?你雄狮陪赖皮狗死,犯得上吗?咱得用小刀子,慢慢的一刀一刀的拉,刀刀见血,就留个心叫它在那跳达,奄奄一息,干受不死的折磨。你们知道这叫啥吗,这是古时候最残酷的刑罚,叫千刀万剐,那才过瘾呢?咱没古人那么蠢,那多吓人哪,一刀一刀的,血拉拉的。咱呢,刀不血刃,用上下这嘴皮子,拉死他!叫他活着比死还难受,活不见魂,死不见魄。人没了魂魄,那不呆、傻、痴、苶了?你们说,这好玩不?”
“哈哈好玩儿!现世现报,臭****晒成干,叫他连狗粑粑都不如。来,为邓大哥有个好牙口,为邓二哥有个好胃口,吃下这煮不熟蒸不烂的臭狗肉,干杯!”麻妞嘻笑的和瞪眼完、瞪眼瞎碰了碗,酎了一大口酒。瞪眼完喝完一口酒拍下麻妞,“还是麻妹子痛快。说的哏,行事儿不艮,大萝卜似的,脆噌!”说着,瞪起猴眼儿瞅着麻妞,“你瞧见那缝衣服的顶哏儿了吧,没有眼儿,全在点儿上!咱不管你叫麻妞,叫你顶哏儿吧!又形象,又逼真,又好玩儿,又好笑。”麻妞也不羞也不臊也不忿也不怒,装憨卖傻,打情卖俏地说:“邓大哥,你真有才!就咱这麻脸儿,咱都死乞白咧的想了十七、八年了,都没想出起个啥好听的好名,你这脑门儿点红痦点儿,一筷头就点上了,太伟大了!多亏你慧眼识珠,扯这狗犊子?你不说,要不太白瞎咱爹妈一片苦心了。好不容易把咱造巴得与众不同,独独大树干上扯一展褯子,这是咱的造化、福份,得助于老天开眼大地厚实,墙内开花墙外香。今儿,邓大哥瞧得起小妹,赐给咱一个雅号——小顶哏儿!邓大哥高兴,咱喜欢!”瞪眼完动真格地说:“嚄,甭说,小顶哏儿,除掉脸上点缀的千朵万朵飞花外,还真长得周周正正的挺俊,俏秀靓丽,小嘴又甜拉巴嗍的,这吹了灯,啥麻啊坑的呀?麻坑你说,小顶哏儿还着实可爱啊!”麻妞听瞪眼完夸酱碟的夸个个儿,一歪脑袋一梗脖儿,贱儿贱的咂咂嘴地说:“瞅邓大哥说的,说的咱都有点儿那啥……那个了?”麻坑不失时机地帮狗吃食,推销麻妞,“嗯哪,那是啊,咱这妹子,那啥……俏着喱!要不咱妈给焐着喽,伤热啦,咱妹子还有啥说的了,你瞪眼完还用得着低三下四瞅人家白眼?话说回来了,有点儿麻子咋啦?俏不俏,麻点笑;浪不浪,麻点跳;俊不俊,两眼顺;瞧一瞧,尽妖娆。你好好端详端详,越瞅越爱看,越瞅越眼里西施来。咱说不准,你俩备不住王八绿豆对眼了呢?你要真说了咱妹子,你家祖坟那才叫冒青烟了呢?”麻妞叫麻坑搧呼得真飘飘欲仙了,麻点闪闪的泛红,她撒娇挑逗地说:“哥,邓大哥哪有那闲空正眼端详咱哪?邓大哥瞅咱时白眼白多,黑眼仁少,那眼神生怕焐在咱麻点里拔不出来,是不是邓大哥呀?”
瞪眼完斜楞眼可不白的多黑的少,哪能有正眼呀?他瞅着麻坑一吹一捧的卖弄个个儿妹子,他趁酒劲儿,真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毫无顾忌地瞅个够。麻妞小丫崽子,小嘴儿挺乖巧的能说会道,双眼爆皮的眼神里透着浪骚味,还有那么点儿小聪敏。性子又主动大方,热情好逗,还蛮那个的,够味!
还没等瞪眼完想出啥嗑呢,瞪眼瞎看麻妞和瞪眼完眉来眼去的,窝心憋肺的心里发酸,就变了味,撇龇拉嘴地叽歪,“蹬鼻子上脸了,啊?一公一母的哥俩儿,开咱哥的荒呢啊?咱哥那地干巴拉嚓的,你哥俩能整湿乎了咋的?人家看瓜棚的老瓜头,专捡那熟透的好瓜吃,咱哥呢,净整那歪脖子塌腚眼儿的青头愣没拉瓤儿的生瓜蛋子啃,麻妞脸蛋儿都漂亮得飞花了,你那啥不糟烬人家麻妞姑娘吗?咋不咋的,你看你下颏那个大黑痦子长的有点儿那啥多瘆人,还栽几棵黑毛毛葱呢,这不耽误了人家姑娘,咱可赔不起呀?”麻豆听了,气得脸像半生不熟的草莓,红不红,青不青,白嗤拉的,鸡头甩鸭子脸,炸了庙,“你酸皮拉臭的,这不往人眼眶子里削楔子吗?你咋说话呢?阴不阴,阳不阳, 阴阳怪气的,唠啥嗑呢,这不明摆着埋汰人吗?姐,你咋好赖话听不明白呢,咋不吭声,噎鸡毛了?人家这么烀糜你,你不温不火的,还嗤嗤傻笑?咱不管了,嘎吧嘎吧,都瘟大灾瘟死你们,没有一个好下水的?”
瞪眼瞎踩三膀四的胡诌乱捣一顿,个个儿也不知道咋会蹦跶出那些个嗑来,肠子悔青了地说:“欸唷,咱不是那个铆对这个榫的?不知咋心里怪怪歪歪的,反正别别扭扭的瞅着麻妞和咱哥一心扒火的热乎劲儿,就心里起火的难受?麻妞、麻豆,别怪咱,咱说走了嘴。要不,借咱仨胆儿,也不敢说啊?咱好哥们好姐妹的,有啥表里表外的。”瞪眼完举起酒碗说:“好了!好了!咱老弟撅嘴骡子卖个驴价钱,狗嘴哪能长出象牙来,净给咱上眼药。来麻豆,锅底黑,抹在锅盖上就好看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叫真儿呢?来,跟哥干一杯,这碗碴子就算锔上了。”麻妞拿抹板子和稀泥的损哧麻豆,说:“麻豆,有你缸有你碴呀的多嘴?不是哥们,咋能扯牙伸嘴呢?小孩伢子,心咋像绿豆那么大呢,咱都没往心里去,你肚子就搁不下船了?”瞪眼瞎嘻哈地说:“麻妞,你肚子装啥船哪,到时候生孩子,你肚子还不撑得像老母猪似的,一劈胯儿,咕嘎一窝的猪羔子呀?”麻妞笑骂道:“你那嘴刚掏丧完,咋还像蹲在茅楼里拉屎一样臭呢?闭上你那臭嘴吧,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来,咱们大家伙干一杯,这洋片儿就算拉过去了。”
几只臭哄哄苍蝇嗡嗡的干了,又嚷嚷的又是点菜又是要酒,搅得孙二娘小屋子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客人一看这几个熊玩意儿,脑袋瓜子都炸开的疼,都吃巴一口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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