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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赶马的蒙面人,对横杀出的黑煞神,狐疑的愣下神,速兜转马头,向北城门狂跑。另一个蒙面人高声有意扬言,“千里嗅,有种的你来呀?曲三爷在江坎儿地窨子里等你!” 哈哈的一阵狂笑,马嘶蹄响的渐渐远逝。
殷明喜在铺子里听信儿,快速赶来,抱过魂飞魄散脸色煞白的爱灵。殷明喜看着哭得啡啡喘的爱灵,心痛得啥似的,未免潸潸泪下。姐妹赶过来,喘着白雾大气,拥搂着殷明喜跟爱灵。那边儿吉增和吉盛早扶起内里藏有擦伤的吉德,搀着走近殷明喜跟姐妹跟前。众姐妹问长问短,“大哥没事儿吧,这手?”百灵和艳灵不约而同的掏出白洁洁手绢,给吉德包上,“别冻了大哥。这里就是春秋的‘三里为城、七里为廓、十里为王’的境域,野生的厉害?”百灵说完,又将个个儿操手叫吉德带上,“爹,这是谁这么大胆呀,光天化日的?”
“谁这么大胆,贩夫走卒,驵(zang)侩(kuan)!”邓猴子不知啥时搁哪冒出来的,这么赶巧,接住百灵的话茬儿。艳灵厌恶的问:“啥呀驵侩呀,净瞎扯?”邓猴子瞅瞅艳灵说:“黄毛丫头,这不懂了吧?驵侩,也叫牙商,做牲口中间生意的。才听警长马六子说,那两个驵侩跑到北城门功德碑塔前,叫巡查岗哨的东北军阎队长给撂了。扒下蒙面一瞅,是常在牲口市场混生意的张七张八哥俩。至于为啥绑咱殷大掌柜的五小姐,那就得请教马六子了。马警长!马警长!”老远跑过一个胖达达高个的警察,向邓猴子一躬身,“邓会长,有啥吩咐?”邓猴子一横棱眼睛,“他妈的啥吩咐?这大庭广众的,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殷大掌柜的五小姐咋给劫‘秧子’了呢?你干啥吃的你?我们商铺拿钱养活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呐,咋不放枪打呀?”马六子瞪愣眼地说:“打?咋打呀咱这些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枪法,指鼻子准打****儿上,没准头啊?再说,都看见了,五小姐在爬犁上,万一那……这尿壶我还咋端呀?不没啥吗,五小姐是有惊无险。那两个玩意儿,不叫阎队长给剔蹬了吗,这仇也就算结了?再找,那张七不说叫找曲老三去吗?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邓猴子紧逼说:“你就这样办差呐?听死了的贼人的话,那得到阴曹地府去听?那要污赖了曲老三呢,死无对证。阎队长咋的也得留个活口呀,这不杀人灭口吗?这话好说不好听,听传言,阎队长跟曲老三磕过头。马六子,有这事儿吧?”马六子冻豆腐窝着冰,不承受地说:“这、这,你扯我……”邓猴子冲马六子使眼色,马六子忙改口,“那谁都知道。殷大掌柜比我更清楚,那用问我?”殷明喜横邓猴子的眼,心说:煽风点火,不拉好屎,圈量俺钻屎裤兜?这事儿,十成有八成是你捣的鬼?想妥清身儿,看俺慢慢捣韭菜花,是咸是淡,跑不了你这卖盐的?
“爹!爹啊!你咋在这旮子呀,叫我跟弟弟瞪眼瞎(邓严家)在翠花楼一顿翻腾。”瞪眼完(邓严怀)哭唧尿嚎地扒哧着邓猴子,又大舌头啷唧地一脸苦拉褦襶的跟邓猴子诉说:“刚才……看把我打的,牙都活动了。”邓猴子看瞪眼完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动气的吼道:“谁打的呀这,胆忒大了?”瞪眼完一听爹爹这口气,狗仗人势的指着吉增说:“就是这小子!”邓猴子气歪鼻子的吼叫:“你是哪来的**小子,敢打我儿子?马六子,马六子,抓起来!”马六子挥手叫来两个警察,“抓!”
“慢!马警长,你谁家喂的狗呀?”艳灵挺胸地站出来,厉声地说:“瞪眼完,你咋不说说我二哥为啥揍你,你敢说吗?”
“瞪眼完你不调戏人家殷大小姐,那小子会揍你吗?”围观人群有人不忿地说话,“没招没惹的,你掐人家大姑娘脸,该揍!”
“邓会长,你儿子仗势欺人,贱贱的,多丢你老人家的脸啊?”艳灵义正严词地说:“你应该好好管一管你的两个儿子了。再不管教,说不上还会惹出啥大祸呢?邓会长,纵子如杀子,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横愣啥,回吧?”
“这两个臭小子,是害群之马。遥哪撩骚,纯粹是有娘养无娘教的猴崽子?” 人群中有人替艳挣口袋,咬牙切齿的骂杂,“有啥爹有啥儿子,跟他爹一个味儿!”
邓猴子算明白了,两个儿子不省心,这是捅了马蜂窝,也引起了众怒,有好亏吃了,还说啥,再不揍这两个儿子的臭屁股,个个儿就太丢脸了。啊,艳灵你个臭黄毛丫头,数落上我这会长了,吃熊心豹子胆了?可小辫子在这黄毛丫头手里掐着,理矮声能高吗?他臊得脸像抹层马粪狼屎似的,脸黄一阵白一阵的。心中这个的恨!怨,两个不争气的熊玩意儿;恨,殷明喜就是他的丧门星。怨恨交加,他恼羞成怒,眼目前想躲过这臊脸的尴尬,只有把怨恨都撒在个个儿儿子身上了。否则,个个儿躲不过这一劫。他左右开弓,“叭”一声清脆的耳光搧在瞪眼完的脸上。“叭”又一巴掌打在瞪眼瞎的脸上。瞪眼完跟瞪眼瞎哭咧的捂着脸,“爹,你咋打我呀?”邓猴子吼叫,“滚!”两人跑开哭唧地囔囔,“告诉我妈,看不叫你顶尿盆的?”邓猴子转脸堆笑的拱手说:“二小姐,大爷给你道歉了!”说完,又冲殷明喜拱手,“殷大掌柜,犬子无教,得罪了!”随后,高举抱拳,“三老四少,对不住了。我一定好好教育犬子,请大家伙放心。”
“三爷,镇子上刚刚发生一件大事儿。娃娃鱼叫我赶紧来报告。千里嗅,不是‘兰头海(钱多)’吗,有人‘压水(设卡)’出老千,老姑娘叫人在镇子上绑‘秧子’了,后来叫‘虎头蔓(王)’绺子‘插签(侦探)’的七巧猫给‘切了(劫了)’下来。爬犁上的两个人一看不好,‘借地飘(转移)’,叫阎队长在北城门功德碑塔前,给‘掐灯苗(做掉)’了。我来时正赶上,胸前的血还咕咕往外冒呢。镇上哄扬开了,是三爷雇佣的驵侩张七张八干的。”黑龙大车店老板齁齁地拔着气儿报告说。
“铁砣,镇上是这么传的?”曲老三问。
“对!我‘拉线(侦察)’,一股白毛风似的,可邪唬了。邓猴子这‘水管子(地头蛇)’,‘幌门子(不可靠)’,叫麻猫这个混混,遥哪散布说三爷跟千里嗅有过节,他那么大个‘蔓’,谁不信呐?还有那两死鬼,猱杆子时亲口叫号说,有种叫千里嗅到江坎儿地窨子里找三爷。这啥玩意儿呀,扯的?”铁砣说。
“这扯的。啥事儿呀,我哪扯那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儿了?”曲老三否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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