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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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或俩俩扭打在一起，或几个人厮杀在一处，或躲在某个石柱后面，啃噬着某个尸体上面的残肢断臂，而转瞬间，这个正在啃食别人尸体的人，就在这暂时得以偏安，得以果腹的时间里，被另一个人偷袭，然后，成为另一个人口中咀嚼的食物。

人肉的味道，这是洛枫第一次闻道。

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他，那是一个少年，不过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然而他的眼中，已然没有人的神色，俨然就是一个……是一头正在被毒液冲击着嗜血的狼！

少年眼神空洞麻木，在四处迸溅的鲜血的映照下，已经分不清黑白瞳仁，眼中，只有血红！

洛枫猛然关上石门！

重重的喘息着，心内久久难以平静！

修罗地狱么？

是比修罗地狱更可怕的，杀戮之城！

“年轻人”，声音再次传来，强大的灵力穿透山石，萦绕在圆弧状的山洞中，冲入洛枫的耳膜，“你还想要活着么？”

“当然！”洛枫坚定道。

但是心绪，还是处于震荡之中，无法平静。

“不”，声音道，“你犹豫了。”

“没有！”洛枫坚决道。

“没有？”声音一挑，“你的坚决，恰恰表现出了你的惶恐，你的犹豫。”

对，他犹豫了，他害怕了，因为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若想要活着，就要投身到外面的杀戮中去。

杀戮之城么，难逃杀戮的宿命呢！

“年轻人，杀戮之城，每个月，都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一个人哦，这可是很大的恩典呢”，声音幽幽传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死在这里，要么，你杀出去，凭借着你的能力，成为最终活着的那个人。”

“年轻人，我看好你哦！”声音带着一丝邪魅的鼓舞。

洛枫深吸一口气，知道或许不会得到真正的回答，但是他还是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已经意识到了，这里，是比修罗地狱还可怕的，杀戮之城。”声音传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洛枫再次问。

“我是这里的神，我是这里的主宰，操纵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声音中透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哦，对了”，声音再次响起，“忘了告诉你，在这里，你的修为和灵力都是不管用的哦。”

“你会有一把剑”，随着话音的落下， 洛枫的头顶，一把剑穿破了洞顶，落在洛枫的面前，剑落在水中，却直立着悬浮着，并不沉下，洛枫顺势拿起，声音再次传来，“它可以帮助你杀人，帮助你剁下他们的胳膊、大腿，帮助你品尝人肉的美味。建议你多尝尝大腿，肥而不腻，这是他们最愿意吃的地方。”

洛枫看着这一把普通的剑，再想起外面的杀戮，再环顾四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

“年轻人，如果你觉得你能杀掉我的话，你可以来试一试，不过，首先你要能见到我，提醒你一句，不杀掉这些人，你是不可能见到我的哦！而且，‘我’，也并非你所认为的‘我’，杀了我，你会死，杀戮之城还在。”声音平稳，显足了胸有成竹。

“我本来还想给你两个选择的，不过现在，我后悔了”，声音带着让人胆寒的笑意，“你这样聪明的好‘玩具’，独自死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随着声音的落下，洛枫感觉道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所推动，下意识的想要调动起自己的灵力去抵挡，想要召唤出幽冥剑来反抗，却发现一切都不管用！

果然，在这里，灵力与修为都是浮云，在这里，能够凭借的只有人原始的求生**！

在身体被这股力量所推动，冲出石门的那一刻，洛枫抓紧了那把剑。

下意识的，他害怕这一把剑因为自己窜出去的力道过急过劲而掉入水中！

也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潜意识里，自己选择了经过杀戮而活。

不是他主动的选择，而是被动的选择，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出了这一道石门，就必须要加入这一场杀戮，哪怕是他不去杀别人，也会有别人来杀自己，而剑，是他活命的仰仗！

纵使每人手里都有一把剑，但是他相信，于别人而言，那仅仅是一把剑。

那仅仅是一把，用以杀人搏命的剑。

但是于他而言，却是他的意念、他的决断，他不甘受控于人的反盘之力！

剑，从不欺吾！

石门关闭，洛枫被推向了外面的世界。

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数不清楚这里有多少尸体。

新尸旧尸交错横陈，白骨皑皑，血红遍地，这个世界中有幽暗的光，抬眼看去，只见漆黑的最顶处，隔着几米的距离，便有一个大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天空”之中。

这不是“天空”，那是地面，而他们，出于地底。

看着周遭的环境，他已经明白。

他所处的，是一个地底世界，而这个地底世界，或许是经过了后天细心的重新开凿，变成了只有一片石林和一条呈“回”字形环绕石林的地下河，当然，还有头顶的“星光”。

这一切，都是为了杀戮而已。

是一个为了杀戮而展现出来的，绝妙的艺术。

石林是为了躲避，为了让杀戮进行得更有趣；这幽暗得恰到好处，只可以看清人脸和血色的光亮，是为了让杀戮更清晰的进行；蜿蜒的河流，夹杂着血水，自然是要让这些活着的人，在吃肉的同时，喝上水。饿了食人肉、渴了喝血水，这，哪里还是人做的事！